第十七章 你的寂寞比我多,还是我的忧伤比你多九

作者: 寂寞芦花 字数:2131

  楚玉,睡在她上铺的兄弟。曾经一起上课,一起逃课,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出游,一起看鬼片,吓的半夜挤一张床的兄弟;曾经总在她睡着的时候去偷她的菜,然后第二天告诉她回头种一堆牧草还她的兄弟;曾经整宿不睡觉,一定要她陪着谈人生的兄弟;曾经相约毕业十年后,携家带口再重回母校相聚的兄弟,真的走了吗?

  你的音容,你的笑貌,还那样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里;你的QQ头像还一跳一跳的在我的电脑里;打开一个月前的聊天记录,仿佛是昨天般你才幸福的告诉我你就要做妈妈了。可是今天,你们却告诉我,你走了,永远不会再回来。大玉儿,没有我的批准,你怎么可以走了呢?你不许走,不许走。

  感觉自已的五腑六脏似乎都绞到了一起,轻轻呼吸一下,都是生生的疼,撕裂一般。气闷的快要窒息了,努力的想用手把它缕顺,可是却不知该缕哪儿。张开嘴,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喘着,用手使劲的按压着心脏,想把所有的积在心里的浊气全部排空,却发现更多的浊气涌了进来。林秋白觉的胸腔快要被挤爆了。

  一只大手在她后背轻轻的拍着,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声音轻轻的喊着:“林秋白,林秋白。”

  林秋白努力的抬起头,眼神没有焦距,视线模糊的看着面前的人:“为什么我的人生只能是悲剧。”

  凄然的笑着,林秋白转身木木的向楼下走去。

  人死了,是不是就真的再也不会痛苦了?

  真的有生死轮回吗?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重新轮回,你还能认得我吗?

  李腾远看着林秋白摇摇欲坠的背影,终还是不放心,一路远远的跟着。

  第二天,林秋白没有上班,也没有请假。当机关的人来借档案的时候,才发现林秋白不见了。打她电话,关机。

  打到家里,没人接。

  问她周围的朋友,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林秋白失踪了。

  李腾远从姬云海那里得知林秋白失踪的时候距离她失踪的日子已有四天了。

  那天远远的跟着她,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自已不是给姬云海打电话,让他派人跟着林秋白吗?

  他抬头看着姬云海,姬云海明白他的意思,说道:“那天我让田恬跟着她,已经问过田恬了,她说那天她一直陪着她回到家,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到家以后就说累了,让田恬回了。第二天就没再来。”

  李腾远想起那天看到的她痛不欲生的样子。一定跟那天有关系,可是会是什么事令她伤心欲绝成那样,会是什么事让她抛开一切,甚至冒着有可能被开除公职的风险失踪?

  李腾远拿起电话,却不知该打给谁。

  原来自已对她竟是如此的不了解。

  “你去查一下四天前早上十点左右她接过谁的电话。”

  想起那天她接的电话,一定跟那个电话有关系。她让姬云海去查那天林秋白接的那个电话,是从哪里来的。

  姬云海查回来的结果是那个号是W城的,但是号码却已于两天前注销。

  没人知道林秋白去了哪里。林秋白好像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般,再也寻不到踪迹。

  林秋白失踪的同时,检查组的人也暂时撤离了C省。

  没人知道调查结果是什么。

  撤离C省的第二天李腾远便被秘密召回了A城。

  来到老板府邸,看着老板气定神闲的坐在藤椅上。

  “是不是调查有结果了?”李腾远在离他不远的沙发上坐下,随意的问他。

  没有说话,把手边上的一沓文件递给了李腾远。李腾远接过文件,大概了翻了几页。内容全是关于C省的。

  查出的结果是C省本省的石材做路基,使用寿命低不说,而且成本很高。而另一省的石材却是做路基的最好材料,且价格要比C省便宜近一半。

  根本审计组审计出的结果,石材由另一省运往C省的成本价格比现在卖给C省的价格还要高,那么高出部分差价由谁支付?审计出的结果是由一家跨国公司承担了这部分差价,而这家跨国公司的前老板是李腾远的外公。

  没有查出李腾远的问题,却由此揪出了C城一桩重大的贪污受贿案。牵连的金额之大,人员之多,范围之广,在C城有史以来都可堪称最大。

  李腾远粗粗的看了下文件笑了笑说:“你手下的人办事效率不错。”

  老板没说话,习惯性的双手合什,拇指相互捻搓着:“他们不是酒囊饭袋。”

  “你的意思?”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老板如是说。

  李腾远笑了:“当初刚起用他时,为了安抚他,不管是地方,还是军队你都给予了他极大的自治权力,以至于他培养了一批自已的地方势力。现在你想开发北方,要逐渐削减地方的势力,可是却没有把握能一次性的斩草除根。即使不能斩草除根,也一定不能让那里乱。

  因为它处在北方中枢地区,它一乱,势必会影响周边各省。而且这次的北方大开发又正处在关键时刻。你需要一个人给你一份坚定,一份承诺。

  “那你告诉我,这次我能动吗?”大老板看着前面的那盆玉兰云淡风轻的问他。

  “我说不动,我的工作会很被动。这次动不了江重,以后江重会更加的变本加历,我对你的承诺无法完成,那我便背弃了我们最初的约定;我说动,一旦局势控制不了,我就是那个替罪的羔羊。杀了我,可以平息以江重为首的地方势力的怒火。

  但是我又必须决定。因为动与不动我的结局其实都是一样。”

  老大的手握了握坐的藤椅扶手,笑了:“我知道,选你一定不会错。你不从政,真是埋没了。”

  李腾远站了起来,轻轻的拂了拂裤子上坐出的褶皱:“如果我真的从政了,你容的下我吗?”

  头也没回向门口走去。

  “你该好好的谢谢我。”老大的手不经意的拍着椅把手淡然的笑着。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能下的去手吗,表哥?”李腾远站住、回首淡默的站在阳光里问那个坐在暗影里的人。

  世事无常,人心难测。下一秒会怎样,没人知道。

  李腾远想起了那句话: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说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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