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比鬼更可怕啊,方欣方怡不就是,苦笑一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他们其实早就把相关事宜安排好了,现在钟晴一点头,再去校长那过了场,混个眼熟,就算是走马上任了。
校长虽然对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但也终归理智了些,没有去迁怒钟晴,再加上上头也有人发话要好好照顾着,也不再摆架子,又变成了那个温温和和的亲民校长,领着钟晴去老师办公室转了一圈,又通知了下去,停了高二二班的“自习课”,得到消息的时候,高二二班众人刚完成了一项“作业”。正心身皆疲惫的时候,知道这个消息,竟不知道该作什么表情。
有人带着期望,希望数学课回来后,他们就能结束这样折磨的日子,也有人毫无波澜,来了个新的数学老师又怎样,搞不好还把自己搭进来……
下午第一节是数学课,钟晴照着其他老师的备课记录作了一份,又做了不少功课,查了一堆攻略,这才怀着忐忑的心情像高二二班走去。
然而,她所做的准备都被拦在楼梯上了,她甚至连班级都没能进去!
事情是这样的,高二二班在三楼,钟晴上着楼,一转弯,咦?怎么还在二楼,刚刚明明走过了呀。
又走了几遍,甚至在地上留下来印记,还是一直在二楼打转,喘着气有些不甘心地望着楼梯,又看看墙上的牌子,2F没错,一口气又爬了上去,一转弯,还没爬到底就远远看见上头牌子标注的2F。
一股想死的心都有了。
随便找了个阶梯瘫坐着,累懵了。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这是遇到鬼打墙了呗。
她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朝楼下走去,但是一路走下去就直接到了一楼,离去自由。
一边歇着一边思考着,她以前也在小说里看到过这种类似的情况,被困在废弃的女生宿舍的五楼的探险者们,有人跳了下去,死翘翘,有人一直走个不停,终于累死,也就那么一两个主角,发现了规律绕来绕去走了出去。
等等,规律!往上走会累,其实自己看到的是自己一直不停的在爬楼,但是却是眼睛迷惑了自己,可能是在一上一下,所以,永远也走不上去!
对了,一定就是这样!
突然有了动力,麻溜地爬起来,开始摸索着规律,学着小说里说的,一上一下……
好嘛,还是在原地。
这次不光是身体累,心也是累的不行。
又掏出了手机,好嘛,还是没信号,从刚进这个楼的时候就这样了。
叮咚
嗯?
信息?
还是钟晟的!
不是没信号吗怎么还能收到信息!
“在上班了?感觉怎么样,有不对劲的地方吗?”
“有有有!”飞速地打完字,点了发送。
真的发出去了!
我被困在楼梯里了,还没走到他们班啊啊啊!
接连发了好几条。
突然手机一阵振动,原来是钟晟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钟晟!哇啊啊啊我被困在楼梯里了!”
钟晟:“嗯嗯,我知道,你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钟晴吼完上一句就听到钟晟温柔的关心话,囧了囧,强行淡定地说:“嗯…我好像遇到鬼打墙了,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我在二楼,怎么也上不去三楼。”
默默听完钟晴絮絮叨叨的说完,大概了解了情况。
钟晟:“幻象吗,迷惑你的眼睛,那会不会是在你试着走相反的路的时候,也迷惑了你,让你以为你走的是相反的方向。”
钟晴一顿,好像,还真有可能是这么回事。
“那怎么办?”不自觉地问出了声。
办法吗?最简单的就是他帮忙,但是既然钟晴已经走到了这,不如授之以渔,让她靠自己走出去。
钟晟一边想着一边回了话。
“靠感觉。”
感觉,感觉,钟晴小声地呢喃着,也没挂电话,一直把手机举在耳边,也不嫌累,保持着这样又继续摸索起来。
感觉的话,爬楼累,上楼轻松,如果因为眼睛被迷惑而兜兜转转,那闭上眼睛不就好了。
钟晴像是突然打开了世界的新大门,闭上眼后便小心翼翼的摸索起来,脚尖踢到了阻碍物,一喜,轻抬脚,向上一阶一阶地走去。如此重复,终于感觉自己爬到了顶,拐角处也摸不着向上的楼梯,这才睁开了眼。
“钟晟!我真的走上来,”咚,嘟嘟……
手机啪的摔在了地上,随后只留下忙音。
钟晟一下子慌了神,“晴晴?晴晴!”
唰地一下站起来,抛开一堆要过目的文件,边往外走边联系高义备车赶去毛颖高中。
再说这边,钟晴刚看到墙上的3F标准,惊喜的要告诉钟晟,然而下一秒,她却看到了一个瞪大了双眼的头颅从教室里滚出来,双目几乎要撑裂,流着血泪,还染出了一道鲜红的血路……
刚好滚到钟晴的视线内,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叮铃铃的下课声响起,钟晴死死地盯着那个头颅,看着它的颈部冒着涓涓的血流,手机被摔碎在地上也没心思去管。
蓦地,那头颅又被一缕黑丝侵蚀,然后随之化作黑色的雾气,慢慢地消失在地上,连带着那些刺眼的血,也一同消失,不留一丝痕迹……
教室里传来一阵阵崩溃地哭声,钟晴麻木地挪动脚步,绕开刚刚头颅所在的地方朝班级走去。
她看到的是,一个个震惊地看着她的学生们。
有的忘了悲伤,有的忘了无助,齐齐的看向她,有人长大了嘴巴,有人磕掉了下巴。
再说钟晴,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人类的死亡,以前看鬼居然还不觉得可怕,现在看到人的头颅,差点没给她的魂都吓飞。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信念,支撑着她走进班级,可能是爬了这么久的楼,终于到了门口,不甘心被这点挫折拦住。
真的走进班级,看到一个个无光的眸子里,倒影着自己的身影,她又不知所措起来,她要怎么说,又能怎么说?
她想直到现在,她才切身地体会到生死,也是在这一刻,才清楚地认知到,她学武修灵,从来不是玩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