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可惜难得

作者: 锁月人 字数:2070

  时间如流水,便又是十日过去了。只是在这个温暖如春的地方,遍地都还开着不知名的花儿。随着那风,还隐约可见翩跹的蝴蝶和嗡闹的蜜蜂。

  只是在那花丛前,晟羽还是一个行尸走肉的模样。而那个白衣女子也总是在晟羽身边,像照顾自己孩子一样,照顾晟羽,只是似乎,没有那么浅显罢了。

  地上那不知名的花瓣还是那么热心,替大地盖了一层层厚重的棉被,但是,却压的无法喘气。

  晟羽坐在轮椅上,一身素色,长发静静垂下,被一个银雕的簪子扣着。她的眉间淡淡一点耀眼的血玛瑙,左脸上的黑色彼岸花已经被一个银色雕花的面具遮住。越发显得邪魅,却更添了简单,大方。

  白衣女子慢慢推着晟羽,绕过长廊,朝着前慢慢推着。那女子脚步轻盈,抬眼望着纷飞的花瓣,嘴角笑意冉冉,温柔道:“姑娘,这花,开得真好。瞧这满天的花瓣,当真是美不胜收。”

  晟羽歪头看着那无止境的花色,眼睛里没有半分动容。她只是凝视着,没有回话,也没有表情,活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人。

  那白衣女子转过头,望着晟羽,微微一笑,继而又深深叹了一口气:“姑娘,莫要怪我喂了你无心花。只是,要让他来见我,我不得已而为之。姑娘是过来人,应该是懂的,这情字,可惜难得…”

  她说着话,却又推着晟羽像下一个地点走着。说罢了些别的,她有笑脸盈盈地,与她拉着家常。耳边的声音叫晟羽有些不太高兴,不过她却只是轻轻皱了皱眉,继而又不动声色地展开。

  经过好几天的修养,萧旻华脸色明显红润了些许。这一大早的,就在军冢里练剑,英姿飒爽。喂季玹立在阶梯前,望着这样的萧旻华,嘴角不禁上扬。

  洛安则慢慢转过身,疾步而出,没有惊动任何人。或许,有的事,如落叶,一落而知秋,要瞒住,只能用这落叶,一叶障目了。可惜,他要怎么找到她呢?那么猝不及防的消失,叫他难得地心中升起一缕一缕缠绕的忧思。

  而,月城里,阮府,又是另一个模样。阮慕颜一身浅红,衣襟随着奔跑飘扬,在一片缥缈的雨色里,格外显目。

  一男子拿着伞,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却被脚步声惊醒。他猛的抬起头,望着女子,微微勾唇,不由得温柔提醒一句道:“颜儿,当心地滑。”

  阮慕颜抬起头,眼睛里的光熠熠夺目,也不顾什么男女之别,只是一头扎到男子怀里,闷声问道:“哥,为什么殿下还不来?已经那么久了?为什么…他还不来?”

  相拥之间,伞落在湿了的地上,男子落在阮慕颜背上的手,轻轻一颤。他只是恍惚了一下,却还是回抱住了女子,低声安慰道:“靖王殿下,怕是在路上遇见了什么事,耽搁了。”

  阮慕颜却猛地抬起头,那一刻她的眼眶已经红了。她紧紧皱着眉,狠狠摇了摇头,咬着的唇还在颤抖:“他出事了!死于流石!哥,为何不告诉我?为何要瞒着我?为何?我还有那么多话没有对他说…就那么没了,没了…”

  男子眉头紧紧敛起来,搂住慕颜的手慢慢移到她的头上,轻轻抚摸着,试图安慰着什么。但是,怀里的人,颤抖的肩膀,已经无法停歇,反而越发激烈。

  猛的,阮慕颜推开了男子,眼泪一颗一颗地下坠着,冰冷的目光盯着男子:“阮慕骞,为何,为何,你说啊…我好痛,你知不知道!为何要瞒着我?你凭什么!”

  转过身,阮慕颜没有任何犹豫,就这么跑开了,跑着跑着,似乎什么在她的心里,已经破灭。

  阮慕骞伸向阮慕颜的手,慢慢下落,最后握成了拳。他立在那里,远望着已经远去的倩影,慢慢低下了头,便是连眼睛无奈的闭上了。

  而高高的楼阁里,女子们咿咿呀呀唱着曲,丝竹管弦,好不热闹。

  墨戈抬眼望了座下的风狂一眼,举起杯,浅浅地抿了一口,转过脸笑着看着怀里的美人:“风少,难得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风狂目光轻轻一扫,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望着墨戈,嘴角笑意轻挑:“墨公子客气,只是,你我二人谈话,怎能落他人耳畔?”

  墨戈淡淡一笑,轻轻勾起怀里美人的下巴,亲昵不已:“美人,你觉得呢?本公子,该如何呢?这开口的,可是风家的公子啊…”

  女子快速退出了墨戈的怀抱,领着跳舞的女子们,离开了屋子,留下相顾无言的墨戈和风狂。

  墨戈轻轻站起身,走到弦还没停的古琴前,徐徐拨弄,不再看风狂一眼:“怎么,不说了?还是觉得我也是他人呢?”

  风狂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是一杯酒水下肚,望着墨戈的眼神多了几分幽怨:“哥,我该如何是好?我好像,要输了。”

  墨戈轻轻一笑,继而弦音更紧,更有力,良久,才停下手,抬起头望着风狂,又是一阵轻笑:“看你说的什么话?可对得起你风狂二字?再说了,案子不是还有一日吗?不急。你们的七爷,很厉害呢…”

  风狂缓缓皱起了眉头,望着墨戈的眼神多了失落,继而轻轻摇了摇头,又是一杯酒入喉,嘴角笑意如雪:“哥,案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好像要把我的心输出去了…而且,是七哥,男子。我是短袖吗?哥…”

  墨戈轻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手指若无其事的拨弄琴弦:“风狂,你是风家唯一的儿郎,怎么可以…再说了,他非池中物。你呀,还是罢了吧。”

  风狂闭上了眼睛,再张开,已经没有了所有掩藏的情绪,全部都写在脸上。他只是一味的喝酒,或许这样会好受些。

  墨戈轻轻摇了摇头,抬起头,望了一眼摇曳的烛火,手指开始有了节奏:“情,虽只一字,可记一世,可暖寒冬,可温冷酒,可惜,难得…”

  而,窗外,雨还在稀稀拉拉地飘落,像无家可归的孩子,迷失了道路,彷徨啊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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