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欤若醒过来,已是第二天早上,恍惚中睁开眼,头有些沉重,抬眼看了四周。
这里不是君晹城的房间吗?回想到昨天的一幕幕,是君晹城把她从沈府带回来的。
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急忙闭上眼装睡。
君晹城径直打开了门,走到床前瞥了一眼沈欤若,取了衣服便直接走了出去。
沈欤若睁开眼看着君晹城走出去的背影,想起昨天他抱着她,她忽然觉得其实他只是表面那么冷冰冰,但内心却是柔软的。
“小姐,你醒了?”芸儿端着水走了进来,看着起身下床的沈欤若。
“小姐你昨天吓死芸儿了。”芸儿放下水盆,有些哽咽。
“傻丫头,我没事,我这不好好的。”沈欤若朝着芸儿扯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昨天多亏了殿下。”芸儿捊着胸口,一脸感激。
“嗯。”沈欤若点了点头,昨天的事她确实应该好好谢谢他。
洗浴后换了身衣服,坐在房里,正是梨花开得好的时节,风扬,便铺了一地,甚是好看,沈欤若坐在屋里向窗外看,抚着腕上的翠玉镯,这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念想了。
幻海城内,宇文淮坐在亭中,一身玄衣,慵懒闲散,琴声悠扬从帘后传出,一曲毕,女子一身红衣从帘内出来,“清衣此行必定完成任务,到时也请主上兑现承诺。”
宇文淮看着眼前的女子,嘴角轻笑,“自然,若是任务失败,想必后果你也知道的。”
“是,清衣告退。”转过身的一刻,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只要她杀了君晹城,从此她就可以重获自由了。
“参见主上。”暗卫匆匆来报。
“骨毒的毒发日期已近。”
“只可惜,骨草培育时间尚短,毒性不能致死,不过致残也足够了。”宇文淮一脸笑意,起身,看着满湖春意,负手而立。
傍晚,君晹城才从宫里出来,北风已安置了沈夫人的后事,定于后日出殡。
君晹城回到王府,径直回了房内,边境一战东焱虽折兵损将,但终是击退了南姜与西卫,想来可以平静一些时日了。
“殿下,沈夫人于后日出殡。”北风来报。
“好。”
“另外,楚浔殇来信说,殿下所中之毒,并非一般毒药,而是有人专门培育提炼所制,其中成分难以查清,解药仍无头绪。”
君晹城面无表情,楚浔殇之前还和他夸下海口,说这世间没有什么毒是他不能解的,如今看来,果然他的话不可相信。
“告诉他,要是研制不出来,便提头来见本王。”
“是。”北风领命退出了房内,给楚浔殇传信去。
没想到自称云境第一圣手的楚浔殇也有今天,北风不禁发笑,他倒并不担心解药,殿下那样厉害的,一定会平安渡过此劫的。
沈欤若在房里坐了一整天,饭也不吃,芸儿一点办法也没有,坐在院门阶梯上撑着脸,远远的看见北风从君晹城房里出去后,便忙去找君晹城。
“奴婢求见王爷。”芸儿在门口站着。
“何事。”君晹城一脸冷漠的走了出来。
“殿下,王妃死活不进食,已一天滴水未进了。”芸儿说的夸张了些,沈欤若只是不吃饭而已茶水倒是喝了不少。
君晹城顿了一下,径直走向沈欤若的房间,仍是面无表情地,芸儿忙跟上,亲自为君晹城开了门。
“芸儿,我真的不想吃,你拿出去吧。”沈欤若听见开门声,以为是芸儿又进来送饭了。
君晹城也不出声,径直走进了内屋,“看来王妃有意让本王再娶了。”
“你要纳妾?”沈欤若一脸惊讶,她才入府几日?这样不好吧。
“王妃早逝,本王也没有办法。”君晹城一脸坦然。
“殿下回吧,我要歇息了。”沈欤若反应过来,言下之意是说她会饿死,一脸冷笑。
君晹城转身,一脸冷漠,径直回了房,连他自己都意外,他竟会管她的死活,明明与他毫不相关。
“恭送王爷。”芸儿门口守着,一会儿便见君晹城走了出来,急忙行礼。
“小姐。”芸儿进了房内。
“芸儿,是不是你把殿下找来的。”沈欤若一脸打量的看着芸儿。
“小姐,蓉娘让人传话来了。”芸儿突然想起件事,忙转移话题。
“殿下让北风打点好了夫人的后事了。”
“嗯,我知道。”那日她听见了君晹城让北风留下,打点娘亲的后事,明日她便要回沈府守灵。
第二天,一大早的沈欤若便交待了白茯,她要回沈府,备了马车便和芸儿回了沈家。
到了沈府,沈欤若独自一个人去了后院,初生新叶绿意盎然,小雨淅沥打湿了青石路,泥土的清新混杂着绿叶的芳香,让人不禁沉浸,在青石路上一步步走着,漫无目的。
旁叶的露珠打湿了裙裾,丧期未过,下人鲜少四处走动,院子里极静,转过回廊处,幽径通向祠堂,香烛日日未熄。
“爹,娘……若儿好想你们啊。”泪珠啪啪地掉落,冷风吹拂着衣袖。
沈欤若走进祠堂,跪于灵位前,挑了挑膝前灯芯,一起一叩,额头磕得泛红。
“爹,娘,若儿一定会过得好的,不让你们担心。”擦干了眼泪,跪在一旁,往火盆里递着纸钱。
沈欤若一出门,暗卫便报给了君晹城她的去向。
“禀王爷,在醉红楼里出现了宇文淮的人。”右珩接到消息,匆匆来报。
君晹城坐在椅上,饮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才缓缓开口,“派人盯着,本王倒要看看他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是。”右珩领命退下。
君晹城拿出了桌下的锦匣,打开,看着血镯,他绝不会让魔族落入宇文淮那样野心勃勃,阴险狡诈的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