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开着的,她跑进去,一股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环绕着她,是血,而且是大量的血。
大厅里的随地丢弃了大量的酒瓶,酒气也很大,但被血液的气味覆盖着,所以她一进门就闻到血的味道。
韩翼听着有人进来的声音,知道是她来了,他急忙出声,“初夏,楼上”
她听到声音快速上楼,眼前的景象让她当场愣住。
大大的房间里,到处都是鲜血和被破坏掉的沙发和被子,就像是个垃圾场一样。
他全身被血液覆盖,原本如樱花般美丽的脸,已经恰白,甚至脸色透着一丝黑青。
他躺在床上,眼睛死死的望着门口的她,一秒都没有离开,好似希望在他人生最后的一刻好好看着她,然后带着对她的回忆慢慢死去死去。
她艰难抬起脚步走向床边,低头望着他,“为什么,你要如此做”
“我说过,你走我死,我不过是实现自己的诺言”他平静的开口,仿佛身上的疼痛是没大碍。
“你在逼我”
“初夏,你知道的,我从不逼你,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我不逼你,我放你走”他轻笑,声音无比的轻柔,仿佛是在安慰恋人的无理取闹一般。
她感觉眼睛涨涨的,有种东西快要滑落,她赶紧仰头,不准它留下。
“莫凌,我们去医院,你现在需要治疗”
“咳咳咳——”他发出剧烈的咳嗽声,仿佛要把肺都要咳出来一样。
因为他的咳嗽又一次的牵动全身,血在一次的冒出来。
“不用了”他缓了口气,温柔的说,“在死前能看见你我已经很满足了,真的。”他飘渺的一笑,轻如风般。
她的心有一点点崩塌,有一点痛,为什么,她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的离情别绪,那么的凄苦的悲凉,为什么,她还会被他所影响,为什么。
“莫凌,我还没有谈过恋爱,你死了我怎么办”她轻柔的开口,既然躲不过那就努力面对他。
他震惊的望着她,久久不敢开口说话。
“你——”他不知道是不是他要死了,出现了幻听。
她温柔的一笑,“做我男朋友吧,莫凌”
“好”他反应过来,也温柔的笑了,尽管已非常的虚弱,但他也努力的微笑,发白的嘴唇努力的往上扬,他的眼神在一点一点的溃散,“你说的,不要反悔,我也不准你反悔,初夏,你终于是我的了”声音越来越小。
“莫凌”看着带着微笑晕过去的莫凌,韩翼大叫,一个箭步冲向床边。
手术室的灯亮着。
手术室外,韩翼焦急的在走廊上来回的走动,站也不是做也不事。
而初夏安静的靠在墙上,只是眼睛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
他走到她跟前,叹了一口气说,“初夏,我希望你能好好的爱他,他其实有一颗很脆弱的心”
初夏没有开口,只是安静的听着他叙说。
“他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他受不了失去你,一刻都受不了,真的,所以初夏,可不可你和他在一起,就算是不爱他,也请陪着他”韩翼的声音有点带着请求。
她淡淡的开口,内心平淡,“我不是都答应了和他在一起的吗?”
“我希望你不是在安慰他,你知道的我们这次救得了他,下一次,再下一次呢,他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次次都被我们救”
她侧头看了一眼望不见尽头的长廊,不知在想些什么。
门被开打了,带着口罩的医生和护士出来了。
“医生怎么样了”韩翼快步的走上前询问,初夏跟在身后。
医生取下口,叹了一口气,“救是救过来了,不知道会不会复发,如果感染了就很麻烦了,他身上一共3处大的,七八处小的,特别严重的特别是他胸口上的那道,很深,幸好偏差了一点,没有刺入心脏”说完医生离开了。
“幸好”韩翼松了一口气,初夏心里也不自觉的安心了一点。
莫凌已经被移到了重镇监护室里,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仪器“滴滴滴”的声音。
他静静的躺在场上,安静的沉睡,初夏坐在床边看着他,他脸上带着氧气罩,身上裹满了纱布,隐隐能看到血渍,脸色一片死白。
为什么他要如此的执着,为什么,她自从遇见他以后不知道已经在心里问了自己多少次为什么,可始终都没有答案,难道爱真的那么的重要,值得他用命去交换。
她忍不住伸出手摩擦着他的脸,脸上带着困惑。
几天后
韩翼看着还是丝毫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的莫凌说,“他还没醒来”
“没有”初夏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书。
韩翼有点不高兴的走到她跟前,“为什么你都不担心他,他为了你在哪里躺着,生死未卜,你还有心情看书,你还有没有良心”莫凌为了她甘愿去死,可她虽然在这里守着,却不闻不问,一个人悠闲自得的看着自己的书。
她没有回答,依旧看着。
“你说话吧,你应该在他身边鼓励他,说一些让他高兴的话,而不是在这这自娱自乐”韩翼明显的压低声音的低怒。
“我相信他”她清脆的声音传来。
“什么”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她关上书,抬起白皙的脸庞,眼睛平静无波的说,“他没做我男朋友,他是不甘心死的”如果他就这样死了,那就算他倒霉,到死都没有实现愿望。
韩翼有点不知该说些什么,说她太过自信,还是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