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劫归来的桃桃失魂落魄地坐在仙缘殿中。
雪深入了仙缘殿,瞧见一位女仙坐着,也不知是谁,只见她身着一身桃粉色的衣衫,眸光清冷,倒是有几分天后的影子,只当是来寻姻缘的女仙。
虽说这姻缘对于仙人毫无作用,可还是有男仙或者女仙来讨要一个姻缘符。
“雪深,我回来了。”桃桃双眼一抬,那水汪汪的双眸之中分明含着泪,且这语调之中似有千般委屈。
“你是桃桃?”
他随即明白这是长大后的桃桃,那是她历劫归来了,且只一劫,她就飞升了上仙?
这劫是得多棘手?
自桃桃下人界历劫那日,不知怎地,他左右不了桃桃的命薄,这一等就是二十日。
等等,才二十日,还是个早亡的命格,这桃桃不得往死里揍她。
雪深拿出桃桃的命薄,此时的命薄之上出现了只言片语。
待他看完秦渺短暂而又凄楚的一生倒吸了口凉气,秦渺原是凡间帝后心尖宠,后历经国破家亡,因误会手刃挚爱之人,嫁于灭族仇人,后血崩而亡。
原是历了个情劫,且夹杂着人生的各种劫难,可谓是命运多舛。
可又怎会血崩而亡?
仙人历劫从不会有这种状况发生,不然神仙历个劫私生子遍地走了,应是桃桃的命薄出了些问题,提早来个胎死腹中,亡羊补牢。
雪深拍了拍桃桃的背,安慰道:“所有事都过去了,如今你历劫成功,直接成了上仙,这可是天界独一份的殊荣。”
桃桃此时无心去埋怨雪深怎地给她安排了个这样的命格,可凡间的孩子终归是她所生,难不成就放任着不管?
她无力闭眼,低头间眸中清泪顺着脸庞划下:“雪深,我要去寻我的孩子。”
“那孩子生下来了?!”
一向得体的雪深得知此事定然是暴跳如雷,他可是答应过云舟上仙好好照顾桃桃的,如今历劫之时跟凡人生了孩子!
这让她如何跟云舟上仙交代?
“那你可还记得其他事儿?”雪深试探问她。
此话音落,桃桃的脑子却在这时慢慢地变为一片空白,她感觉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抹竟是哭了,不禁想着好端端地她怎哭了,还真是奇怪。
“发生了何事,难道还有什么我给忘了?”
雪深疑惑:“那你可记得孩子在何处?”
“什么孩子?”此时的桃桃没了刚才的清冷神情,恢复了以往的娇憨可爱,她指了指脑袋道,“我好像丢了凡间那块记忆了,能给我看看命薄吗?”
仙人下凡历劫,待历劫成功,十有八九会忘了凡间之事,不过想来她也极为幸运了,那个凡间的秦渺终归不是桃桃,那孩子也不过凡尘一砂砾,会经历生老病死,不记得也是好事。
雪深给她看的自然是先前所写的命薄内容,大抵上也是顺风顺水,觅得挚爱最后寿终正寝那些甜掉牙的生平,她拍了拍雪深得肩膀,“到底是好兄弟,以后本上仙罩着你。”
十日后,桃桃收到了一封升仙宴的邀请函,可她并不想去那鬼扯的升仙宴,而是独自一人前去天河。
天河对岸,是为天界禁忌之地,里头住着尊神故渊。
桃桃打听了一些八卦之言,说是这故渊三万年前成了神尊,是为开天辟地的第二位神尊,天帝将他安置在了此处,禁止任何人靠近,否则灭其元神,诛其仙骨。
故渊的神名排在朝神台的首位,就连天帝也是排在之后。
《六界志》有云:若当年不是他禅位,神之授意他已是天帝了。
也不知从何处打听而来,说是故渊有一面可窥得虚妄渊内所有景象的洛水镜,可在能看到父亲和自身小命的权衡之下,桃桃鬼使神差地选择了父亲。
她脑子里头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借洛水镜。
只要一靠近天河,任凭怎般法术高强的仙妖魔都会刹那间灰飞烟灭,但桃桃有把锁魂伞,是云舟留给她的法器,这法器十分厉害,能锁住一切世间无形之物,包括结界。
天河是必经之路,水势滔天,飞溅起一层层的水珠,晃得她睁不开眼。
此时的她手中多了一把瞧着普通的白伞。
她念着咒语,突然伞自动撑开了,一道白光乍现,白色的伞面上绘出一朵朵清姿灼灼的桃花,伞顶上出现了一把尖刀,寒光凌烈。她将伞抛向天河,刹那间天河水停止了流动,溅起的水花一时间也凝结成了水珠。
趁着此时天河水静止不动,她一跃而上抓住伞柄,锁魂伞一入得她手中,静止的天河水突然开始流动,巨浪袭来,眼瞧着就要扑来,锁魂伞好像感知了危险一般将她带回了原地。
这结界还真是不太好对付,她撇撇嘴,只能作罢回去了。
天河对岸的九霄仙殿中,一男子负手而立,一身月白纤尘不染,手拿着菩提镜,镜中正是桃桃。
故渊对着镜子瞧了许久,清冷之音骤然响起:“是谁要闯结界?”
站在故渊身后的天玄如实禀告:“这女仙您见过的,天帝天后大婚,您救了她一次。”
“我记得她之前才这般高。”故渊比划着先前一次见她的身高。
天玄回道:“大抵是云舟上仙将灵力都渡给了她,一月前下凡历了个劫回来就得了个上仙位。”
故渊忆起这两日天界多了两位上仙,原来其中一个便是她,倒是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