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怎么想到来这醉清风了?老爷知道恐不好。”一个小厮对走在前面的一位青年公子劝说。
“怎么了?你少爷我活了二十多年,连这醉清风都没有来过,你不觉得可惜吗?”
“可……这风月场所,总不太好吧?”
“不是风月场所,我哪里见得到那么多的美人。你别啰嗦了,进去后你也找个姑娘,或者小倌也行,听曲谈心随便。但是——不许在我耳边啰啰嗦嗦的。少爷我烦着呢!”
“这……”
“这什么?再啰嗦,我一脚踹死你。”青年公子抬脚便威胁,小厮立即识趣的双手捂着嘴。
“这还差不多。”青年公子放下脚,迈步便踏进醉清风主楼。
此时醉清风主楼内处处座前都满了人,连二楼的阳台上也是宾客满座。青年公子环顾了四周,这醉清风果然是名不虚传,处处美人公子。
眉姨安排好一位客人,转身见到这青年公子一身绫罗绸缎,腰间的玉佩也是价值不菲,非富即贵立即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公子,你这是第一次来我们醉清风吧,不知公子是听曲赏舞呢,还是吟诗作对,或者……”
“都是不是,我是来找这里的一位美人。”
“我们楼中的美人可是数不胜数,公子是要找谁呀?”
“叫……落月的美人。”
眉姨顿了顿,接着笑道:“公子刚来恐不知道,这落月前两日病倒了,现在正卧病在床呢,这会儿谁都见不了,您看要不要我给你重新挑一个?”
“那正好,我去看看她病的如何。”青年公子向前走上两步。
眉姨忙挡在面前,“这多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青年公子将看似无意识的从胸中掏出一打银票,数了几张给眉姨。
“你看这些够落月姑娘的药钱吗?”
眉姨看着银票上的数字,眼睛都瞪圆了。
“这……”
“还不够吗?”
“够,这么多银子连太上老君的仙丹都买的,怎么不够。”说着便引青年公子往二楼走。“公子怎么称呼。”
“杜,杜鹃花的杜。”
“杜公子,这边请……”眉姨忙招呼,又让一个丫鬟去通知落月。
落月正在潇湘的房中陪潇湘说话,听到丫鬟通知时,生气的道:“我不是和眉姨说过,我这几日不见客的吗?怎么还来了客人?”
“可……可小姐也说过若客人出价高过五千两就见的。谁知道今天来了个公子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掏出了五千两银票给了眉姨,点明就是要见小姐你。”
“气死我了,哪个有钱没处花的败家子,竟然拿五千两就是为见我一面。我……气死了……”落月气的玉面微红,在房间踱着步子。
潇湘躺在床上,看着落月的样子,淡淡的笑着调侃道:“姐姐,我看下次你不想见客,就对眉姨说,给不了一万两就别来。不过想想,既然有人愿出五千两就为见姐姐一面,可见对姐姐也是倾慕的很。姐姐就去见一见又何妨,若我是姐姐,我拖着这病体也去了。不是为那银子,只是有人这么愿为自己花银子,那这人也是值得去见的。”
“你还在旁边说笑我。”
“我不是说笑姐姐,只是想姐姐去见见,毕竟也是那公子的一片赤诚之心。”
“也罢,见就见。”落月对丫鬟道,“带我过去。”
“诶……”潇湘唤住落月,“姐姐也不再梳妆打扮一下?”
“这算是给他情面了,梳不梳妆都是这张脸。”落月跟着丫鬟便出去了。
落月随着丫鬟到了主楼的玄字雅间。落月支退了丫鬟,深呼吸一口,随手推开房门。房中一位紫衫公子背对着自己,正四处打量雅间内的摆设。听到开门声,便转身看了过来。
落月一身湖蓝裙裳,长裾拖地。面上挤出的笑容和那清丽脱俗的容颜并不相称。落月看着面前的杜公子,长得倒是英俊,就是这一身的绫罗绸缎、和那玉带、玉佩还有那手上的玉扳指怎么看怎么不相匹配。倒是觉的若是一身书生襕衫或许更符合。
“杜公子打量了许久这房间,不知道看出了什么名堂没有?”落月还是挤出笑容相对。
“不错,房中桌椅台架都是上等的金丝楠木,器皿摆设也都是历代的名窑名瓷或者古玉精雕。”
“就这些?”落月心中狠狠鄙视了面前的人一把,真是半句离不开钱。
“是就这些……哦,还有,落月姑娘很美。”
落月简直想吐血,这是什么人啊,自己在醉清风呆着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到这么个客人,严重怀疑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公子花重金,不会就是为了赞赏落月一句吧?”
“也就几千两银子,算不了什么,能见落月姑娘,算是值了。”
“只是想见一面?公子不想听曲下棋或者其他。”
“这个……”杜公子想了想道,“不如你陪我聊天,这酒菜我也让人已经布置好了,我们边吃边聊。”
落月看了眼旁边满桌子的山珍海味,玉壶琼浆,真不知道该说这个人杜公子什么好了。
既然聊天,总比弹琴奏曲好,落月很欣然的走到桌边坐下。拿过白净酒壶便为杜公子斟满。
“杜公子想聊点什么?”
“你多大了?”落月差点吐血,还真是个连聊天都不会的公子哥。
“虚龄十七。”落月面上还是浅笑着回答。
“你有喜欢的人吗?”
落月顿了一下反问:“公子难道想为落月赎身不成?”
“哦,那到不是。落月姑娘有恨的人吗?”杜公子接着问。
这都什么问题啊,落月心中真相拎起面前的杜公子狠揍一顿,还会不会聊天。
“没有。”
“那落月姑娘有崇拜的人吗?”
“有。”
“那落月姑娘……”
“杜公子,落月先敬你一杯,多谢你对落月的抬爱。”落月及时的阻断杜公子的问话,这样问下去,不知道要问到什么时候。
落月青葱柔荑轻捏玉盏,笑脸盈盈的对杜公子一敬。
“落月姑娘来醉清风多久了?”
落月手中的酒盏轻轻的放下,笑容不变,眼神微动。“五年。看来公子并不常来我们醉清风。”
“是,这是第一次。”
“难怪……”
落月与这杜公子一来二去的这样问问答答消磨了两三个时辰,终于杜公子有走的意思。落月便心系的送走了杜公子,自己也好似累的不行,回到房中便是向榻上一躺。
有气无力道:“果然是世上什么人都有。”
“小姐怎么了?”减兰端了杯清茶到榻边,顺口问道。
“今天这个杜公子,关于我什么都问,连我几岁穿的耳孔都问,我真想抽他。”
“客人不都如此,自然是想多了解自己爱慕之人的消息了。”
“才不是,我觉得他是有目的的。”落月坐起身喝了两口清茶,接着说道,“他那装扮就是故意的,和他那气质根本就不相配,特别是那玉扳指,我越看越觉得碍眼。我觉得他是有心打探,要么怎么会问起那么多古怪的问题。”
“小姐都如实回答了?”
“我又不傻。”落月又喝了两口茶清清口。
“小姐可否看出此人目的何为?”
“哪里看得出,他表现的就是一副痴呆相,从哪里能看出来啊。”
“那小姐倒是要当心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