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姑娘,你有没有看见苏表姐?”落月刚打开房门便迎上荀长歌的一声询问。
“没有!”落月随口道,自己懒得见她,见不到更好。但荀长声的表情眉头紧锁,一副焦急的模样,便关心的多问一句,“找她有事?”
“表姐让我在后花园的玉竹榭等她,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说,但是我在玉竹榭等了两个时辰都不见表姐,回来询问,都说没有见到表姐,所以便来问穆姑娘。”
“别找了,天黑了自然回来,在这儿她也没有地方可去。再说她能够有什么重要事。”想到前两天的事情,落月心中还是有些不悦,懒得去管苏冰清的事。
“苏表姐很少会出去这么长时间的,我担心她会有危险。”
落月歪头想了下,苏冰清的确是很少出门,就是围着荀长歌转的,但是想想这里是即墨堡,也不会有危险,即使是有人来刺杀,也不会伤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
“你既然担心,那你继续寻找吧!我还有事,我可不陪你找,你可以去找落尘和倾杯,如果他们乐意可以帮你找。”落月说完便满脸兴奋的跑了出去。
荀长歌和荀奉与即墨凌天商谈事情回来,见到荀长声垂头丧气,这在荀长声的身上可是难得一见。若是让荀秦见到,少不了是一顿教训。
“出什么事了?”荀长歌走上前询问。
荀长声把事情说了一遍,荀长歌并没有多想,也和落月同样认为是去别处玩了,天黑了就会回来。荀长声心中还是放不下,便自顾的四处打听。
落月来到福音楼,一楼看了一圈并没有找到想找的人,走上二楼就瞥见了窗边坐着的一位身着深蓝长袍的何遇仙。落月踱着步走过去,一副孤傲的架势问:“什么事还要在这里谈?”一个优雅旋身坐下。
何遇仙为落月边添茶边柔声道:“这里环境难道不比即墨堡安静?”
四周打量,并无几人,都柔声细语的说着话,旁边的檀香弥漫整个雅堂,的确是比即墨堡有些雅趣。
“说吧,什么事?”落月端起何遇仙为其添好的茶,抿了一口。
在落月抬手间,郁闲见到她宽袖中自己送给她的那副羊脂白玉镯。没想到她还真的是喜欢这对镯子。心中不禁暖暖的。
“是关于小奇,哦,就是连环。”
“他怎么了?有醒吗?”已经昏迷两日了。
“没有,还是昏迷。”
“没醒你叫我来说什么?”还以为是因为连环醒来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叫她来此处相商。
何遇仙蹙了下眉头,摇头轻叹道:“我请落月姑娘来,也是想求落月姑娘。”
“嗯?求我?什么事?”奇怪了,你堂堂除灵教少主还来求她一个醉清风的姑娘。
“小奇如果醒来,断不会留下来,而家父心中有愧,决不忍心小奇离开。所以我想求落月姑娘去劝说小奇留下。”
留下?一个要留,一个不愿留。她还没有搞清楚这之间是怎么回事呢!
“我都不知道他与令尊有何恩怨,你让我怎么劝?再者,他也已经被我赶出醉清风了,他哪里还会听我的。”他现在恐是只听冷如冰的,但是冷如冰不让他去杀何固都仁慈了,怎么可能劝他留下。
“他毕竟曾是醉清风的人,在下也能看出落月姑娘对小奇也很关心,希望落月姑娘能够帮这个忙。”
“我……可以试试……”
“多谢落……”
“别这么早谢,劝不劝得了我还不知道呢。”落雨立即抬手止住何遇仙。
何遇仙依旧满心欢喜。眼前的落月和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样,可爱又刁钻古怪。完全不像传言中的楚江第一美人那样冷僻高傲。
“别这么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居心不良的。”
何遇仙被这句话堵住,不知该怎么回击。她的美有目共睹,虽然自己没有别的心思,但在别人看来确实没有冤枉他。
看到何遇仙窘迫,落月憋不住咯咯的笑出声来。
“不和你说笑了,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一起吧。”
“好啊。”
连环微微的睁开眼,房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来回的走动。视线清晰,房中人竟是那日划伤他脸的男子。连环轻轻的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那道伤疤虽然愈合,但是从鼻翼到耳蜗这一道长长的伤疤是留下了。
“二公子,你醒了。”男子倒了杯温水端过去,“喝点水,润润喉。”
二公子?何固是相信和落月说的话,并且认出了他。连环立即的掀开锦被要下床去。牵动身上的伤口,不仅痛的轻哼一声,呼吸都沉重。
“二公子,你要什么,属下拿给你。”
连环不搭理男子,强行的要下床,男子还是生生的拦住他。“二公子,你身上的伤重,不能够出去,要在床上多休养。二公子……”对于连环的执意,男子不耐,强拦势必会伤到已经只剩下半条命的连环,若不拦,他这个样子连站着都吃力,怎么走?
“二公子,你先休息,属下去请教主。”
“不用!”连环终于开口说话。但却丝毫没有停下脚下的动作。男子只能够扶着。
“二公子要去哪里?”
连环又是沉默不答。
“二公子,教主命属下照顾,你这样子让属下怎么向教主交代,二公子就回床上休息。”
继续沉默不答。
男子也放弃不再劝。
忽然门前一个身影遮去了些许光线。
“教主。”男子吓的愣住,忙看向虚弱的连环。
何固立即上前扶连环,连环甩手挣脱。何固尴尬的愣了下神,又坚持的去扶连环,这次有了防备,没有被连环甩开,并且将连环的手臂牢牢的握在手中。何固打发男子端药过来,也是为了免尴尬。”
“奇儿,你这是要去哪里,你身上的伤还未有好,快回床上好好躺着。”扶着连环向床边去,连环却挣扎不愿过去。
“让我离开这儿。”连环淡淡说。
“奇儿……你在恨为父?”
“我不是你的儿子,我只想离开这儿。”
“奇儿,对不起,当年是为父的错,你原谅为父……”
“我不是你的儿子!”
“奇儿……”
“何遇奇已经死了,我是连环,醉清风公子!何教主就不要执着了。”连环一串话说下来,语气急促,竟引起呼吸不畅咳嗽几声。
何固依旧固执强行把连城扶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为他舒气。
“奇儿,是为父的错,为父当年不该弃你不顾,这几年为父很后悔,原谅为父。”一教之主,在江湖上是杀伐狠戾,在教中是冷面无情,如今这般的一改往常自降身价服软,好言好语的向儿子认错讨好。说给别人听,他们死都不会相信。
连环沉默不语,父亲何曾对他这么的温柔过?曾经的自己在除灵教也只不过个可有可无的人,父亲看都不愿看一眼。如果父亲能够多关心他一分,他也不会有这后来的遭遇。
“奇儿,让为父好好补偿你……”
“不用!”连环扶着手边的茶几站起身,“你不用费劲心计从我口中套出那黑衣人是谁,我不会说。”
“为父不是……为父是真心的请你原谅……”
“你不用一口一个为父自称,五年前你把我丢弃的时候,我已还了你的生养之恩,你我已不再是父子。现在你若不杀我,就放了我。即使你囚禁我一辈子,我都不会说出黑衣人身份。”
“奇儿……为父……你就这么恨为父?”
面对连环的再一次沉默,何固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力。无论是对谁他都没有感到过这么的有心无力。若是当年的何遇奇绝不敢如此对他的问话不搭不理,当年那个孩子是尽心尽力的来讨好他这个父亲,怪他故作视而不见,如今这或许就是报应。
“好,再养几日,待你身上伤好些,我便让你离开。”何固恢丧无助的哀叹一声。
“哪就这么的让他走了?”何遇仙在门外听到父亲的话,立即的驳回。
连环抬眼望着何遇仙一时目光慌乱,忙垂下眼睑。何遇仙走到连环的面前,冷嘲道:“父亲都不认,看来我这个哥哥更是入不了连城公子的眼。既然无父子兄弟之情,那也不必顾忌。那黑衣人最多不过是和醉清风有关。我现在立即派人血洗醉清风,杀了所有和你有往来的客人。我不信此中没有那个黑衣人。”
“你……”连环震惊抬眸瞪着何遇仙。“这和醉清风没有关系,你要杀就杀我一人。”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何遇仙立即的转身对何固请求道,“爹,孩儿现在就带教众夷平醉清风。以除灵教的实力,灭一个醉清风还不是易如反掌。”何遇仙边说边给何固使眼色。
何固也会意,故作垂头丧气的站起身无奈的挥着手道,“也好,去吧!”
何遇仙立即转身风火的离开,一只脚刚踏出门槛,便听到身后一个沉重的声音响起。
“哥,求你放过醉清风……”连环跪在地上,双目炯炯的望着何遇仙,“哥,这和醉清风无关,求你放过他们。”
何遇仙心中忍着笑,面上却阴沉似水,“现在知道我是你哥了?晚了!”
“哥……”急火攻心,连环一阵咳嗽,身子一软瘫在地上。何遇仙和何固惊慌上前一人一边扶起连环。何固顺势把连环半搂在怀中。
“小奇,哥答应你,别着急。”
“哥,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我哥哥。”
“那爹呢?没有爹,你哪有我这个哥哥?”何遇仙孩子气的教训弟弟来。
连环没有回应,何遇仙见再逼迫也无益,须慢慢来,便劝说何固,先扶连环到床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