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听臣妾解释。”紫衣女子爬上前几步,抓着天命的腿,泪水含在眼眶,一副柔柔弱弱,好不可怜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刚刚的嚣张。
天命望着那女子抓着自己膝盖的腿,眸光瞬间冷咧,内力在掌心集结,正想一张了结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的时候,艿安及时发觉,并制止了。左右无聊,她倒想知道她会怎样辩解。
紫衣女子对天命的变化浑然不觉,只当他是默许自己解释,心中暗高兴,依旧一副可怜的模样申辩。“皇上,妾身今早与宁妹妹得知皇上出宫,想着皇后娘娘许会无聊。便特意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可不知妾身哪里得罪了娘娘,从入门开始便遭娘娘百般刁难,臣妾想着皇后娘娘也许心情不好,不愿见人,想要告辞离开的,可谁知道皇后娘娘忽然让侍卫将臣妾与宁妹妹抓了起来,硬是说臣妾与宁妹妹辱骂皇上,辱骂皇后娘娘。”说话间,泪水滴滴滑落,梨花带雨的模样,十分惹人怜惜。
被称为宁妹妹的女子见紫衣女子哭的可怜,也连磕了三个响头,“皇上明鉴,臣妾与姐姐向来乖巧,且深爱着皇上,自古女人以夫为天,臣妾是怎么也不敢辱骂皇上的啊!臣妾也懂,后宫以皇后为尊,皇后娘娘管理后宫一切人和事,臣妾也是万万不敢得罪的啊!还请皇后慈悲,若是臣妾与姐姐哪里得罪了皇后娘娘,还请娘娘直言,莫要给臣妾与姐姐冠上如此大罪。”说完对着艿安连连磕头,到真如艿安陷害了他们一般。
这场戏看的艿安只觉好笑,唇角高扬的伏在天命耳边,用足以让所有人听到的声音轻问,“听他们说了这么多,你可相信?”
天命略一沉默,深色十分认真。“朕信。”
此言一出,两女神色间皆露出欣喜的表情。艿安却抿唇,一副打量的模样期待天命的下文。
天命揉了揉艿安的发,满目温柔。“朕的皇后极其擅妒,冤枉人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说着,望着艿安的目光满是趣意。
紫衣女子见此,只当自己演技高深,已让皇上深信,放松的同时还不忘装把好人。紫衣又对着天命磕了几个头,“皇上,还请不要责罚皇后娘娘,臣妾相信皇后娘娘是无心的。”
艿安看着紫衣女子的目光满是趣味,竟还替她求情?很好,演技如此高深,只是当天命的妃子,着实浪费了呢。末了,又满是期待的看着天命,她倒要看看他会如何处理!
只见天命的眉头一皱,“饶了谁?皇后么?朕并不打算惩罚她啊!或是你在求朕饶了你们?呵呵……朕向来宠爱朕的皇后,她讨厌的人,如何处置都由她,朕从来不过问。”
“皇上……”听天命这话,刚放下的心又再次提起。
“不过你们毕竟是被冤枉的……”天命状似犹豫,拉长了尾音。
“是啊皇上,我们真的是被冤枉的!”见天命犹豫,两女子再次强调自己的无辜。
“那朕便恩准你们九族同葬在一起吧。”言语间,已然定了两人灭族之罪。
两女因为情况的瞬间转变而有些发懵,一时僵在了原地,还是紫衣女子第一个反应过来,抓着天命的腿苦苦哀求,“皇上,皇上,臣妾伴您多年,您难道就因为这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而处死臣妾么?皇上!”
紫衣女子的无疑是天命的大忌,瞬间,一记掌风飞去,那紫衣女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惊呆了屋内的所有人。
“侍武。”天命的声音有明显怒气。
“在。”
“将贱人割了舌头,九族以内所有女子发配边疆充当军妓!人尽可夫?哼,朕便让她知道什么是人尽可夫。”皇者的霸气尽现,连艿安都有些被惊到了,那个‘宁妹妹'见紫衣女子如此下场,虽然想求饶,却生生再说不出来一句话了,直到侍武将两个女子带离了这里。
艿安抚摸着天命紧握的拳头,叹了口气。“初次见你,你说你平常冷酷无情,我却见到的都是你的温柔,今日才发觉,你生起气来真是可怕。”
“吓到你了?”刚刚的狠历不再,天命如待珍宝的温柔浅问。
艿安摇了摇头,“其实你大可不必那么生气,这种话听的多了,也习惯了。”
天命怔怔看着艿安,却并不回答她,眸光也似乎穿过她到达某个遥远的地方。
“第一次见你,你对着欺负你的人做了个鬼脸,天真的模样让我心动。因为出生皇家,真实的表情我从没见过,所以我那时就决定,一定要保护你、你的笑容,不让她被世俗污染……这些年你不在我身边,我也没有做到。到从现在开始,相信我,我一定能保护好你。他们议论你的后位,我便证明给他们看,我对你的宠爱和娇纵的离谱,我要给你副皇的权利,看他们还敢如何?”天命说的坚定。
艿安懂了,原来刚刚他说相信那两个女子的话,是如此打算的……真是个让人没法不爱的男人,处处为她着想,可这样,她的名声怕是又要一落千丈了……他的办法可真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罢了,怎样都随你了……对了,今日出宫何时?竟回来的这么晚。”
天命叹了口气,眉头紧皱。“京城临近的小城星龙城发生了时疫。”
“什么?!”星龙城离京城不过几百米远,竟在京都如此近的地方发生时疫……“可有医治方法?”
“已经派了水太医等几位资深太医前去,可已经数日了,却仍没有任何进展,星龙离京都太近了,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
艿安抓着天命的手渐渐收紧,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却仍是试探的问。“你打算如何?”
“我想亲自前去……一来,这样能平定人心,二来,母妃行医多年,她的医术全部教给了我,我去也许能做点什么。”
“那我和你一起去。”艿安紧抓着他的手,生怕他离开。
天命看着艿安,叹了口气。“此行危险,安安……”
“我一定要去!此生,生死与君同!”
“安安!想想念儿和晴儿,你离开了,他们怎么办?而且我若离开,朝中没有心腹是绝对不行的?”
“我不管。若是非要选择,我宁愿你不当这个皇帝,也不要你独自去冒险!”
“安安!”天命忽然抓住了艿安的双肩,难得的认真。“为君者,百姓就是我的责任,是与你一样重要的责任!”
话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静静地环着自己心爱的男子,收紧手臂。
……
三日后,天命起驾,前往星龙城,朝中大事交由左右丞相李墨非、花乃然管理,后宫一切交由皇后李墨安,并立旨,若皇帝不归,则由当今太子,皇后李墨安之子继位。
盘龙殿,自从离开后,这里便安静了许多,皇后因为担心皇上安危,心情不好,极少出门。而出了紫衣女子的事情之后,宫中都传皇后李墨安性情古怪阴狠,喜食人血,杀人如麻。便再也没有人敢擅自闯入盘龙殿了。
月黑风高夜,一抹黑影东走西顾,不知拿了些什么快速的放入随身的口袋里。
“什么人?”深夜前来的花乃然离老远就看到了那抹黑影,施展轻功,大步上前就欲擒住那人。
那黑影看清来人,明显一惊,便大步开跑,可他一双脚怎么比得上人家轻功,两三步便让花乃然按在了地上,眼看着花乃然的拳头就要落上。
“别打,哥哥,是我。”娇柔的女声传来,借着月光照耀,花乃然这才看清是艿安。
“安安?这么晚了,你穿成这样,在自己的寝殿跑来跑去做什么?”花乃然问,艿安不知怎么回答,只是躲闪着他的目光。
“你要出宫?”聪明如他,轻易便能猜出艿安的打算,而艿安的不语无疑是默认了。
“安安!你要知道外面有多么危险,你不能出去,而且皇上临走前祝福你的你都忘了么?你还要照顾念儿和晴儿,还有这诺大的后宫!”花乃然的语气里满是担忧。
“我没忘!”艿安挣开哥哥的束缚,红了眼眶。“哥哥,已经有太多对我重要的人离开了,我再也忍受不了失去任何一个人了!你若还是我的哥哥,你就不要管我,让我去!”
“安安!”艿安几近疯狂的模样让他心疼。“那你有没有想过,哥哥亦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一瞬间的无语,“可是……哥哥,天命对我很重要,若我现在不走,生活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如临火海,若是天命再出点什么事,我定无法独活。倒不如让我去,再苦再难,只要和他在一起……”
“安儿……”眼看着自己疼爱的妹妹如此痛苦。花乃然也自是不舍。“好,那我陪你一起去!无论如何,我们一家人一定要在一起!”
“那嫂嫂呢?哥哥,嫂嫂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就忍心她如同现在的我一般为在疫区的你担心而备受折磨么?”
“涟漪她……不会介意的。”
“不,她会,非常会!哥哥,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妹妹也不行!”
“不,安安,你不知道,你不在这几年,我一直心心念念着你,涟漪是知道的,她也并没有表示不满啊!”
“不懂得是你!我的傻哥哥……好吧,就算嫂嫂不会介意,可这后宫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的离开,这点,我只能求你帮忙。还有前朝,天命离开,难免不会有人伺机做乱,只留李墨非在这根本不行!哥哥,就算安儿求你,我去陪天命治时疫,你在这帮他守天下,可好?”
从小到大,花乃然最禁不住的便是艿安的一个求字,思虑良久,对比利弊,花乃然终究缓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