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南和白璟坐下,花花的娘还是在不停咳嗽。
“大姐,你的病有去看过么?”姜初南问道。
“看了。”花花的娘叹了口气,“可没钱吃好药,只能吃最便宜的药。”
“听花花说你生病之前把家里很多东西都卖了,我冒昧地问下,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么?”
“唉。”花花的娘又叹了口气,“想必姑娘和公子也知道,南平郡是以养蚕和丝织品出名,我们这个村子每户人家也都是靠养蚕为生。但去年我们养的蚕还没有吐丝就都染病死了,血本无归啊,我拿不出东西上交官府。而且南平郡这些年的赋税是一年比一年重,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卖掉家里的一些东西,折成银子交给官府。”
“之后我又生了病,不能出去赚钱。”花花的娘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是我拖累了花花。”
白璟听到花花娘的话后眉头微微皱起来,这几年朝廷规定的南平郡的赋税都是固定的,又怎么会越来越重呢?
“那村里其他家都是这个情况么?”白璟开口问道。
“是啊,大家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有能力赚钱的都去城里做工了,跟我一样没能力赚钱的就只能......唉。”花花的娘抹了抹眼泪。
白璟又问了花花娘一些关于南平郡赋税情况,姜初南是第一次见到表情这么严肃的白璟,觉得南平郡的事没有那么简单。
临走时白璟偷偷把一些钱塞给花花,他蹲下去摸摸花花的头,说:“花花,这是给你娘治病的钱,等我们走了以后要把钱交给你娘哦。”
“知道啦,谢谢哥哥,谢谢姐姐。”花花把姜初南和白璟送到家门口。
“花花,那我们走咯。”姜初南也摸摸了花花的头。
“哥哥姐姐,你们以后还来我家么?”花花问道。
姜初南看向白璟,白璟笑着对花花说:“你要好好听你娘的话,我们有空就回来看你的。”
“好,哥哥姐姐再见。”
离开花花家姜初南和白璟又跟着村里的孩子去其他几家了解情况,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村子里的人因为去年养的蚕都死了,为了能交上重税就只能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卖了,有劳动能力的大人们选择进城做工,没有劳动能力的就只能带着孩子进城乞讨。
在回城的路上白璟一直在想南平郡重税的事,姜初南也看出来他有点不对劲。
“你是在想他们的事么?”姜初南问身边的白璟。
“是。”白璟应着。
“村里的人说南平郡每年的赋税都会加重,这是朝廷规定的么?”
“不是,朝廷规定南平郡每年的赋税都是固定的。”
“意思是南平郡的官府私自征税?那这些税收不是都被他们私吞了么?”姜初南很是气愤,“不行,我得回去跟父皇说。”
正说着,姜初南一个没注意,一脚踏进了路上的水坑里。
“呃。”姜初南把水坑里的脚拿出来,鞋子在不停地滴水。
白璟见姜初南的鞋子已经湿透了,便蹲下身帮姜初南脱鞋。
“等会我把鞋脱了,你就穿我的吧。”
“那你不就没鞋穿了么?没事,我就穿这个,反正还走一会儿就到了。”姜初南害怕路上有碎石啥的割破白璟的脚。
白璟没听她的话,还是准备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
“哎,你先别脱。”姜初南赶忙制止,“要不你......”
“要不......?”白璟停下手中的动作。
“要不你背我?”姜初南小声说着,感觉自己的耳根已经发烫了。
白璟看着眼前害羞的姑娘,笑着蹲下去。
“上来吧。”
姜初南拎着鞋子深呼吸,轻轻趴在白璟的背上,两只胳膊环在他的脖子上。
“白璟,我重么?”
“不重。”
“你要是累了就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好。”
“白璟。”
“怎么了?”白璟侧头。
“你真好。”
白璟没有回姜初南的话,但姜初南看到了他上扬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