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摊牌

作者: 流鱼清水 字数:2502

  偌大的病房寂静无声,织空被兄弟几人半强迫性靠躺在病床上,厚实的被子严严实实地盖着下半身。这时从窗外看去雪已经没有在下了,用温度计探了体温,手背上戳着针,吊着葡萄糖。织空看见那几人脸色都不太好,她想到了自己的身体情况,估计是不容乐观的,不然他们也不会冷着脸。

  织空没有出声,她把玩着手指,她在思索,若是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他们会不会厌恶她?甚至远离她?她是感激美和的,但是现在Vermouth已经知道了她的所在,尽管她不说,GIN和VODKA怕也很快就能找上来了。为了她一个人,将全家都置放在危险的漩涡之中,这种事,他们会怎么选择呢?

  织空突然之间想起了一个颇有恶趣味的点子,不是她不感动他们对她所做的一切,在组织待久了多少会冷血,但是却不代表她可以让朝日奈全家都为她陪葬。

  “呐……织空……”右京犹豫着如何开口,将这件事说给她听,这对正值花季的少女来说,不免是噩耗,“你的身体,以后得好好调理了。”

  织空眨了眨眼,没想到右京会这么委婉地告诉她,“我知道的……”但是已经决定摊牌的织空,并不打算跟右京继续客气下去。时间很紧迫,她耗不起了。

  再者,刚回日本进入朝日奈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对于这些人精来说,早就察觉到不妥了吧。与其每天都打着哈哈,倒不如一下子说清楚,没有后顾之忧。

  “那么,我们可以问一下……是怎么回事吗?”雅臣面露不忍,一个不过是十四岁的少女,披上了这么多他们不敢想象的伤痕,因为知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他们选择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她的过去。但是现在,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伤害,身为哥哥的他们,怎么能再视而不见?

  织空淡淡地笑着,对她身上的伤痕的态度云淡风轻,他们心疼着她这个无所谓的笑容,却也对她的防备无可奈何。

  “我身上的伤痕,你们早就知道了吧?想必收养了我的美和妈妈跟你们说过了。”

  “美和让我们什么都别问,但是……怎么可能不问?!”侑介狠狠地一手打向墙壁,传来一声闷响,“我们也有想过或许不问对你和我们都好,可是……!”

  “说实话,我很感谢你们,在我最绝望得时候出现了。然而,你们也知道,我跟你们,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织空轻轻地诉说着,“我经历的,也是你们想不到的。”

  “我们可是你的家人啊!!!”侑介不满她疏离的态度,吼了出声。

  梓拍了拍侑介的肩膀,冷静地看着织空地眼睛,“你选择跟我们坦白,是打算划清界限了?”

  织空点了点头,“是的。”

  “不可能!!”相比于侑介的冲动,其他人倒是很镇定。

  织空打量着房间内的几人,“我知道这样子要求不知好歹,但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请……”她的话还没说完,却被难得满脸严肃椿紧紧地按住了肩膀。

  “呐,你,是下定了决心了?”

  看着椿异常认真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织空像是被噎住了,怎么也不能说出“是”这样的字眼。

  “为了……”

  “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织空避开了他炙热的视线,“嗯……”

  突然,肩膀不再约束,椿放开了压制住她肩膀的双手,抛下一句“如你所愿”便再也不看她一眼转头就走出了房间。

  “椿?”梓尝试拉住椿,却被对方甩开。梓微微地叹息,“我去看看他。”说着,梓也走出了房间。

  织空看着椿离去的背影有些心慌,表面上却依旧毫无波动。

  “……织空,你……真的决定了吗?”右京推了推眼镜,再次询问她,确定她的志愿。

  “嗯,我会尽快搬出去。”这样子,他们就不会因为她受到威胁和伤害了。

  右京也叹了一口气,将暴躁的侑介拉了出去。昴和要因为学校和工作上的事并没有过来,雅臣也只是摸了摸她的额头,说了一句“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告诉我”也同祈织离开了。剩下……琉生一人……

  “琉生……先生?”织空轻轻地唤了唤像是在发呆的琉生,听到了她的声音的琉生转头看着她的眼睛。

  “小空,你是觉得,你会拖累我们么?”

  织空一僵,她看着琉生的眸子,并不像平时那样迷迷糊糊,而是意外的清醒。

  “不说右京哥和雅臣哥,我们这些兄弟也是很强大的。”琉生顿了顿,坐到了她的身边。琉生抬起了手,抚了抚她的长发,“所以,牺牲最小的妹妹换来安宁什么的,这不是哥哥可以安心接受的理由啊……”

  织空垂下头,声音闷闷的,“琉生先生,也是看过我身上的伤疤了吧?在我被送到朝日奈家的那天。”

  琉生抚着织空头发的动作并没有停下,他淡淡地“嗯”了一句。织空顺着他的动作,将头抵在了琉生的肩膀上。

  “那些都是枪伤,然而,我都习惯了。”语气节奏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琉生却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拽住,呼吸艰难。

  “我所经历过的事情,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所以……”请与我保持适当的距离吧。

  “小空,过去一定过的很辛苦吧?”琉生将靠在自己肩头的娇小的身躯搂入怀中,轻轻地拍打着背部,“但是,那已经是过去了。”

  “不,我永远都不能逃离过去,‘她’已经找到我了。”虽然不知道织空口中的“她”是谁,想必也是极具威胁性的一个女性。“琉生先生,离开朝日奈家,是我想了很久的决定。我的事情,不应该将你们拖下水。”

  “我们……就这么不值得你的信任吗?”琉生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明显钻进牛角尖的女孩,他不知道要怎么将她拉出来。

  织空长发挡住了脸部,也挡住了她的脸色。她的唇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微笑,她想起了和Vermouth相遇那天,那种白老鼠被抓回笼子去的感觉,那种绝望的感觉……

  “你们选择远离我,才是正确的选择。如果,你们不想……全家都为我陪葬的话。”

  而被梓劝回来跟织空好好谈谈的椿,因为这句话,愣在了门口。

  “你说,谁会为你陪葬?”

  织空虽然在朝日奈家生活并不是很长的时间,对织空的身世本来就有恻隐之心。一开始她对他们陌生,戒备,他们都能理解。但是,到现在仍然执着自己解决事情完全不需要他们帮助的妹妹,让他们很是挫败。

  一而再拒绝他们的帮忙,现在却打算搬出朝日奈的公寓自己一个人生活,她把他们当什么了?

  “椿,你喜欢织空对么?”梓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背对着梓的身影肉眼可见僵了僵。

  果然……

  “那么,你现在,是气她什么都不跟你说么?”

  椿没有给他任何的反应,却是无声的沉默。

  “呐……椿……”

  梓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或许,织空,并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简单……”

  那个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打算自己解决的她,每次都是伤痕累累地回来,却从来没跟他们道过一句苦,她的坚强,让他们心慌。

  决定再好好地问一下她的椿和梓,却没想到回到了门口,听见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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